歷史的因果

　　漢武帝採納董仲舒的建議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，儒家思想在中國從此流傳了兩千多年。難道儒學成為中國學術思想的主流，只是由於這兩個傢伙的所作所為嗎？但願歷史是這麼簡單的。

　　新五代史令官傳序：「盛衰之理，雖曰天命，豈非人事哉？」我要把這句話倒過來講：「盛衰之理，雖曰人事，豈非天命哉？」薄富爾說：「當歷史的風吹起，即能壓倒人類的意志。」所謂天命，未必是指人類無法違逆的上天註定或是神的旨意，但是歷史的洪流，絕非區區一兩位英雄可以橫攔的。英雄之所以為英雄，是因為他們能順風之勢，乘風而行，御風遨遊，風止則歸。

　　在北非戰場上，隆美爾雖然總是看似莾撞的挾著良機發動攻擊，但北非戰役末期面對著蒙哥馬利的優勢進攻，他也是會主張徹退以固守。大戰末期整體戰局不利，他也曾多次向希特勒進言，沒想到因此招來殺身之禍。能夠如此順應時勢而進退有方，隆美爾也稱得上是英雄了。

　　雖然薄富爾接著說：「但預知風暴的來臨，設法加以駕馭，並且終於使其為人服務，這又是在人力範圍之內的事情。」也許身為戰略家，或者從事戰略研究，必須有這樣的思想前提。但若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待歷史，人類似乎總以為憑藉他們的行動是依據他們自己的意志，而非命運的支配。